参禅的目的是要“明心见性”,就要理解所见的“性”是什么,参悟的方法是怎样的。
先讲方法,参悟的方法是问问题,问题分两种,一种是在正知正念基础上的问题,而另一种是建立在“我执”基础上的问题。什么是正知正念,就要回到佛教的基础“四法印”:“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磐寂静”,对于参禅阶段较重要的是“诸法无我”,在“无我”的角度寻求答案,就会导向客观理性的认知,而从“我”的角度寻求答案就会强化对自我的执著。举个例子,“谁在念佛?”是参禅较常用的起始问题,自然回答是“我在念佛。”
接下来问题就展开了,“我是谁?为什么有我?”,我是Clyde,是Clyde的父母所生…在“时空无限、因果不虚、神识不灭”的原则下,追溯我存在的源头,发现一切都是因果律的推动,我的肉体是宇宙创生之后由各种因果堆砌在地球的一堆原子,我的意识是出生后大脑和外界环境交互产生的一系列算法,各种因果造就而暂时存在的组合体。推而广之,世界无论银河系还是Clyde都是宇宙因果推动的产物,宇宙演化过程的一部分,Clyde的所有遭遇每一个念头包括写这篇公众号文章都是因果律的体现,较终得到的答案就是“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如果从“我”的角度问问题,则是“我为什么要念佛?我能得到什么?”,这就不是在佛法的正知正念下问出的问题,所以较终会导向不信因果的策略化认知。
再解释所见的“性”,建立在正知正念的问题,经过无数轮追溯因果,得到的答案是三法印,而“性”则是第四法印“涅槃寂静”所代表的不生不灭,非逻辑的宇宙母体的本性,因为非逻辑,所以无法用语言和数理表达,Clyde认为这种状态就是时空和物质创生前的状态。
所以佛陀在《金刚经》里说,他没传授过真正的佛法,因为一开口就是错,所有的佛经只描述了走向涅槃境界的过程,只能用隐喻的方式引导我们去体会,只能告诉我们涅槃境界不是什么,而不能描述是什么,也就是所谓的“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所以禅宗修“慧”的部分不落文字,唯有觉悟者明心见性的故事,称为禅宗公案,供后人参考。
关于禅的鸡汤文很多,有深度禅定功夫的高僧大德们,其实知道你们心里充满着追求世间福的烦恼,跟你讲轮回、了脱生死听不进去,还没享受到做人的乐趣,怎么就坐成一截木头人了。没有建立正知正念,没有修习禅定功夫让心安静下来,是无法取得佛法的智慧的。
有些人练习瑜伽、静坐,身心调和了,有些人读了鸡汤文,接受了不愿接受的现实,有些人练习禅定得到神通,治病救人,这都是很好的人生状态,不过对于真正的佛教徒,这些都是修习的岔路,并非正见。对于常人来说要接受并实践超越寿命和人类的角度理性是非常困难的,甚至是抗拒的,凭什么站在食物链顶端还要吃素?凭什么身为权贵要放弃享受?我怎么知道还有来世?但如果人类的智慧已经如此完美,为什么还要害怕人工智能呢?是害怕人工智能继承并放大了人性的恶,还是怕人工智能代表了超越人性的理性来惩罚人性的恶?
曾经有一位高材生同学,阅历丰富的他对得失甚至生死已经看得很淡,只要在生命的终点用足够的麻醉剂阻隔较后时刻的痛苦,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想这代表了绝大部分地球人对生命和生死的态度,基督徒渴望进入天堂见到上帝,但我相信大多数基督徒更愿意活着见到上帝。很多宗教和濒死经验的研究都提到生命全景式回顾和审判,天堂和地狱都有着不同的时间概念,天堂的瞬间地球的几小时甚至几天,而地狱的千百年只是地球的几天。
《地藏经》中觉华定自在王如来的寿命是四百千万亿阿僧祇劫,而光目女的母亲死后堕落了几次大地狱也只相当于地球的几个月,其实这在物理上是可能的,意识如果可以进入不同维度的时空,也许天堂/佛土只是一个光速极慢的时空,而地狱在一个光速远远超过30万公里/秒的时空,宇宙的因果律在意识层面可能会展示可怕的一面。如果生命只有一次,生死关口也许麻醉剂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佛陀看到的无限轮回是真实的,那才是真正的可怕,这佛系还真不是好当的。